做完一天中最后的交接班,我独自默默地叹口气,轻轻地走出计生服务所的大门。
初夏的夜晚,悠闲而清爽。
街对面农技站的宿舍楼上,住着好友珍的一家。此刻,那两扇窗户里正散发着温馨的灯光,想必雪白的窗帘后面,珍一定又是在不厌其烦地辅导着宝贝儿子做功课,轻轻地摇摇头,我在心里 浅浅地笑了。是啊,“相夫教子”式的和谐生活,难道不正是现在的我苦苦死守、竭力挽留的吗?然而,我是如此地留恋往日的欢乐,却怎么也无法阻止彼此朝相反方向迈出的脚步。
踽踽独行在夜晚的街头,犹如一只暮色中急急飞奔的倦鸟,在沉沉包围的黑暗里惊恐地乱撞,无从寻觅自己熟悉的归巢。
事实上,距家几百米的路程早已不知不觉被我机械地丈量完毕。“舒茶卫生院”闪亮的灯箱前,无言地站立着他高大却落寞的身影。我柔弱的心突然无端地揪紧:十几年来,就在这同一方门外,多少次翘首等待晚归的你,而今,纵然我站成一棵沧桑的不老松,又如何能重新拥有你曾经灿烂无邪的笑容?
灯光从他的背后清冷地照过来,泪眼朦胧中我看不清他的面庞,但是我似乎能看见自己强装的毫无表情的脸孔,如同一张冰冷的面具,木然地掠过他的面前。
(实习编辑:张曼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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