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儿时的记忆:平民菠菜 据说菠菜,最早是产在波斯的。一千三百多年前,尼泊尔国王那拉提波把菠菜从波斯拿来,作为一件礼物,派使臣送到长安,献给唐皇。这以后,菠菜才在中国落户。 我对那个早已作古的尼泊尔国王怀了无限感激,因为他的引荐,让一千三百多年后的 我,可以天天吃到菠菜。
是的,我很喜欢吃菠菜。尤其是霜后的菠菜,特别清纯,像新剥开的笋,一股子的清新。翠绿的味道里,含了霜的味道。有点甜蜜。爱煞。
所以每每去买菜,我必买点菠菜回来,炒着吃,或凉拌着吃。 炒着吃,是最家常的做法。凉拌,是学的我母亲的。我小时的记忆里,总刻印着贫穷。但贫穷的日子里,却不乏亮色,与期盼的快乐。
冬天的时节,门外的地里,麦子在沉睡。却有一样东西长势喜人,那是菠菜。秋天一把种子随意撒下,用不了多久,就会长出一大片,碧绿着,欣欣向荣。
不择地的肥沃与否,就那样不管不顾地生长着,很平民。 母亲会挑了菠菜做菜肴。奢侈一点的话,会和着油煎豆腐烧,色泽好看,是“红嘴绿鹦哥和金镶白玉板”呢。
味道也极鲜美。这样的美味,只在过年时才吃到。更多的时候,母亲是把洗净的菠菜,整棵整棵放到水里汆一下,然后捞起,沥尽水分,用刀切碎,加点盐和味精搅拌。
这时,如果再滴两滴麻油(油食品)到里面,那简直就成世上最美味的佳肴了。晚上,我们就着它,把一碗一碗的玉米稀饭喝下,直喝得浑身冒出热气来。冬天的夜晚,因此变得很香很暖。
回老家去看母亲。老家门前的菜园子里,长着一大片的菠菜。母亲给我做菠菜烧豆腐吃。我记起在什么杂志上看过,菠菜是不宜跟豆腐一起烧的,两者相遇,会使豆腐中所含的钙(钙食品)质沉淀出来,不易被人体吸收利用。
跟母亲说起,母亲回:“我吃了一辈子的菠菜烧豆腐了。”固执地不肯更改。我笑笑,再不去说她。营养损失就损失罢,菠菜本就是极平民的,哪里有那么多讲究?只要她喜欢就行。 现在,冬天的街头巷尾,常见到提着篮子卖菠菜的农妇。自家长的,也不顶真,卖完就回家,第二天再挑了一篮子来卖。
我看到寒风中,农妇们飘起的头巾,红的黄的,色彩艳丽。和她们篮子里的菠菜,碧绿的一蓬蓬。总要无端地生起感动,这是一种很坚硬的存活呢。 跟一个文友聊天,说起冬季饮食,我说我最喜欢吃菠菜。
他那边找到知己般地大叫一声:“我也是啊,一次能吃一大盘。”我笑。这未免有点夸张了,但喜欢的心,却是真真切切的
(实习编辑:朱燕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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